编辑:管理员 来源:本站编辑 发布于:2016-05-03 浏览次数:
这年清明,我过得很闹心。
假日前一天,竟也是一周里我课最多的日子。求不得假,自然也不能瞒着老师早退。索性第二天走得晚些,图个懒觉。但现实从来是想得太美,摔得更狠。
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,我实在无法相信我竟悠闲地睡过了头!若那日你在路上瞧见一个发丝狂乱的女子正拖着行李箱奋力奔跑,不用怀疑,那一定是我。一路狂奔加上形象尽毁,换来的却是唯独我那班汽车晚点。这是老天怕我没赶得及车故意给我多留些时间,还是怕我在高速上堵四小时太过无聊让我晚会儿上车呢?直到现在,我也得不出答案。等回到了家,我也只想将一腔郁闷洒向两床凉被,不理会外头那阳光正好,春暖花开。
可如果我能有份闲情逸致,赏天气预报一个小眼神儿。这假日第一天,我绝对不要对得起自己,一定速度爬起,约友陪逛!彼时老天若有耳朵,听得我这声懊悔,只怕连个鄙视的小眼神都不愿赏我吧。
假日第二天,大片大片的厚云彩浓浓的胶着着,不客气地占据了大片天空。半空中,小雨纷纷,这天气也算应景。只那各色鲜花,受了雨水滋润便愈发妍媚。也不管行人心情如何沉重,只自顾自开得正艳。我随父母拄伞而行,听皮鞋敲击在青石板路,发出清脆的“叩叩”声,一声声直击心底。这是奶奶走了大半辈子的路。她最爱新雨过后,在这巷里小道上来回走动,见着熟人便停下唠叨两句。大多数时候则就那么无目的地走着。小镇说大也算不得大,说小倒也不小。这一走能花上小半日呢!邻里街坊也知晓她的习惯,时常出来和她打声招呼。见她略显疲惫,也会热情地邀她家去歇歇。而现在呢,那一柄握圆了棱角的四棱拐杖还虚掩在门后呢,可握柄的人却是不在了。记忆里,那一位瘦小的老人,似是有用不完的活力,一刻也停歇不下来。年纪大算得什么,腿脚不便又算得什么?拄着一根拐杖,路便在脚下延伸。
这是个强势的老人。你若想说过她,还不如早早住了口,如果让她老人家得了理,接下来可得有你一番说教!老人是典型的江南人,虽然操持家事几十年使得她变得强势,但江南女子的柔美却是隽刻在骨子里,至死不变。她爱美,自年轻时起便是如此。那一扇虚掩的独门里,老檀木制的家具一尘不染。双开的雕花木牙床上,衣被叠得整齐。向阳的小方木桌上,还摆放着她用惯的木梳、水银镜、还有一瓶桃枝插花,这是奶奶最爱的花。天井里另辟了一块花圃,独独种下了这一株小桃树。花开三月,四月最盛。奶奶便在桃花盛开的时节,绞下带花的桃枝在纯白的细颈瓶里插上。经奶奶的手摆弄一番,细绿的长叶衬得粉白的桃花愈发娇艳,看得人心情愉快,这一天都会过得开开心心。而今小半辈子过去了,花开几茬,老人的习惯依旧在我家留存着。
后一日,我该回校了。我一手拎着行李箱,一手遮目,慢慢行走在马路上,不住地埋怨阳光太盛,的确太盛,遍开的油菜花在太阳下黄得晃眼,红叶灌木在阳光里显得玲珑剔透。天很蓝,云彩也只是一丝丝的,像棉花糖的拉丝。天气真好,可惜这一日的时光,我注定是要浪费在高速公路上了。因为清明这日,我又堵车了。毫无征兆地,我竟平白在高速公路上堵了整整七个小时!我眼睁睁地瞧着那一轮艳阳慢悠悠地坠下地平线。黑色的夜迅速吞噬光明,路灯亮了,车灯也亮了。暖色的黄光和刺眼的红光交相辉映,更衬得车内的人焦躁不安。我并不关心清明当晚,这几条高速公路上到底发生了多少追尾事件,也不知道何时堵车才会结束,但是这一天我的确累极了。好在,这闹心的三日终于结束了。
大学生记者团 陈雪雅